【豹冬】Stranger like me(13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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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f you walk的番外，正文首章在此→If you walk the footstep of a stranger
一句話簡介：蜜月要做什麼？Bucky放飛自我，而T'Challa唸了一首詩。
端午節快樂！
(13)
他在丝绸与晨光中醒来，浑身一团暖融，正是一场舒适的高质量睡眠应当带来的效果。也许太舒适了。他躺在软呼呼的床上，看着陌生的天花板，心里想着我在哪里呢？却连起身看看周遭的动力也缺乏。
他觉得安全，又懒，对于睁著眼躺在床上这种事心安理得，直到右手的手指传来一丝异样。
那感觉就像是那不是他原本的手指，有某个以前没有的东西在他的指节间。Bucky 将那只手举到眼前，看见无名指上一枚银色的细环，点缀的宝石在斜照进来的晨光下轻柔的闪烁。现在他想起来了，这确实不是他的手指──有一半的他属于T’Challa，他的伴侣。
Bucky看了它一会，摘下它依次在中指和食指上试了试，发现原来他的食指最粗，中指次之，最合适的仍然是无名指。“我们的象征是项鍊。但按照你们的习惯，应该有一枚婚戒。”T’Challa为他戴上时是这么说的：“所以为什么不呢？做为饰品也是很好的选择。”
这是他第一次拥有一枚戒指。Bucky微微翻了个身让自己更好的窝在床上，将它摘下又戴上，摘下又戴上，从各个角度检视它，昨天他并没有能够好好看看它。昨天他在做什么呢？他是怎么到这儿的？
他喜欢他的婚戒，一番检视后Bucky确认了这点，它竟然不是一个环，不是真正的、闭合的圆。从侧面看上去，它是优雅的S形，“圆”的起始与终点被错开为一上一下，并未套住他的手指，更像是攀在那儿，就像柔软的藤蔓抱着树。
不论这里头有没有什么隐喻，比如不以婚姻束缚他之类的，总之Bucky喜欢T’Challa的审美。他放下手，抚摸着它，在一小段时间里大脑仍然是一片牛奶般的白，但是就著“我结婚了”这个事实开始，记忆很快就逐步地浮现。
对，他结婚了，和T’Challa，在瓦坎达。有一场饱受惊吓但又非常幸福的婚礼。他们接吻的时候好像全世界的人──只有瓦坎达人，实际上，但那也够多了──都高兴坏了。然后他们离开那些欢庆的人民，回到王宫，有官员拿来如山的文件让他簽名，还有盖印，现在Bucky有他自己的印章了，还有身份证、户口本、护照等等，一个现代的自然人应有的一切。
他簽的第一份文件是结婚证书，后面的就不是很清楚了。当时Bucky只想尽快搞定，好和他的新婚丈夫到床上去，尤其在T’Challa变出戒指为他戴上之后。
Bucky眨眨眼，忽然在这个迷茫的早晨露出了第一个笑容。这就是答案了，关于他昨天做了什么、他如何出现在这陌生的房间：昨天的T’Challa热情如火。就这样，不需要再多做解释。
唯一让人疑惑的是他怎么会睡得死沉，无知无觉的被T’Challa抱上专机运到他们的蜜月之地。
T’Challa在这时候走进来，房门是敞著的，Bucky注意到，还有T’Challa的睡袍前襟也是。他想坐起来朝他伸出手臂，结果却只是在床上挪动着蹭了蹭。
“我为什么会这么想睡？”他在T’Challa爬上床时半带抱怨地说。昨晚的热情明明没有给他的身体留下任何后遗症，他还为此有些可惜。
“你才刚见过豹神，James。”T’Challa说，同时亲吻他：“这么特別的接触需要时间平复。”
他让睡袍从身上滑下，爬进Bucky的手臂间，开始爱圌抚他，直到他因为快圌感而轻叫出声。释放之后Bucky摊在床上，被T’Challa温暖的重量压着，觉得从心情到身体都在字面上的〝平〞了。他昏昏欲睡，收紧手臂抱住身上的人，喃喃说：“留下来。”
“留下。”T’Challa顺着他说，温柔的碰触他的嘴唇，又将半长的头发向后梳，露出脸庞，“留下。”他轻声说，好像怕会惊醒他。
其实Bucky离睡眠的距离远远没有看起来那么近，他不疲累，只是倦怠，还有足够的清醒能明白T’Challa也在要求他留下。显然是因为在考验里得知了那些早该被遗忘的黑暗过往，从昨晚开始T’Challa一直保持著几乎有些过火的热切──他一向热情，但如此不加自制是第一次。
Bucky闭着眼睛，戏谑与期待真真假假的掺在一起：“你打算像这样一直缠著我吗？”
“也许除非你用这一个月把我哄好？”
Bucky惊讶的发现他听起来不像在开玩笑。他在那完美的背脊上顺了顺，轻轻拍抚，富有节奏的在拍三下之后停一下。T’Challa轻柔地呼出一口气，气息拂过胸口带起了一小片鸡皮疙瘩，然后他们都没再说话。
这难得堕落的赖床最终成了一场半梦半醒的小憩，他们真正爬起来的时候阳光已经变得短且刺目，显然来自正午的太阳，而Bucky也开始觉得他的精力回来了。
“你饿吗？”他问，同时帮T’Challa把睡袍的带子系好，因为他看起来没有这么做的意思，“我饿了。”
“让我们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我们能处理的。”T’Challa的语气像在说「西北方向有身份不明的敌人靠近」，Bucky这才想起这个小行宫里只有他们两个，没有任何人会来打扰他们除非首都淹大水或下起陨石雨──意思就是，没有厨师。
下腹传来一阵柔和的颤栗。他们认识了几百个日子，从来没有拥有过这样的独处，国王的身边永远有人陪伴，如果对此不感到期待的话他一定是不爱T’Challa。自己解决三餐，或是可能得动手洗床单，这些都不是问题啊。
“事实上，如果是野外求生的话，我的厨艺还不错。”他们一起盯着煎锅里的牛排，时不时戳戳它生怕它过熟时，T’Challa忽然说。
“好巧，我也是。”Bucky说。
事实证明，在求生存时不需要多好吃的食物，蜜月时也同样──他们的牛排只抹了点盐，Bucky做了一碗除了刀工没有其它可取之处的沙拉，但他们都很满意，这些肉和蔬菜到底餵饱了他们。
话虽如此，当T’Challa解开才系上没多久的腰带，绝对不是因为吃撑了。
“我们刚开始这么做的时候你都没有这么……”Bucky在某一轮即将开始时将他拉得更近，气喘嘘嘘的说，“……纠缠不休？”
“我必须承认。”T’Challa的嗓子有点哑，喘息没有比Bucky含蓄多少，“我从还没成年时就期待这个，关于新婚的夜晚还有随之而来的蜜月……”
一个男孩在青春期的幻想。Bucky少许的晕眩了一下，不只是因为绵延不断的快圌感，也是因为他有幸成为这幻想的主角。T’Challa正在抚摸圌他，Bucky自己在他的手上动了起来。
“可不能让你的幻想不达预期……”他说，黏糊糊的吻住有点吃惊的黑豹。
在几天前告诉Bucky，他会和T’Challa一起把白天和夜晚都消磨在床上，他会认真地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：他们不是放纵的人，也没有那样的时间──倒不是说他们的体能做不到。
结果当他们有时间，一个整整三十天的长假，对T’Challa来说差不多是一生仅此一次，前五天被他们完全耗在了床上。Bucky在发现这个事实时(那是第六天了)当场便呆住了。当时他正专心地沉浸於他的伴侣，忽然听见窗外传来雨声。
那不是普通的雨，就像一大袋的黄豆被倒到铁盘上，那样密集的劈哩啪啦的声音，再放大数百数千倍。Bucky抬眼去看已经溼透的巨大窗户，枕着T’Challa的胸膛说：“好大的雨。”
怎么会突然下大雨呢？他想。总算将注意从T’Challa的身上移开，分给了外面的世界。
“现在是什么时间？”他问。阴郁的天色也许是早晨七点，也许是下午三圌点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今天几号？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T’Challa仍然这么回答，深色的眼睛罕见地无知又无辜。他们对视一会，同时伸手向床头抓起手机。“已经六天了？”Bucky不敢相信地说。T’Challa看起来没有他这么惊讶，但他正在屈手指数日期，显然也很震惊宝贵的一星期就这么过去了。
“所以我说，James。”他给快要熄灭的手机充电，一边用可说是惊魂未定的语气说，“你是个让人沉醉的人。”
“別说得像我很清醒一样。”Bucky摇摇头，现在他知道外头的雨不是突然出现的，它可能已经绸缪了好几天，只不过被他完全忽视。他爬下床，脚踩在地上时升起酸圌软，让他需要忍住呻圌吟：“我要去洗澡，你也得来。”
T’Challa却在看着外头的雨，脸上的神情Bucky很熟悉，兴趣，再加上一些向往──一般是在看他时会有的表情。“我有另一个提议。”他说，“试过毫无防备的走进雨中吗？”
“你是指不带伞？”
“不穿衣服。”T’Challa自豪的、骄傲的、几近炫耀地说。Bucky吓得呛住了，开始向后退，“你有这种癖好吗。”他瞪着眼问，在对方笑着靠近时把手举在胸前防御般交叉：“因为结了婚所以不再掩饰了？”
“我可不会在你睡着以后去花园里裸奔。”T’Challa的笑容变得害羞了一点，“我只在还是孩子的时候这么做过，一场丛林探险之后，湖水和雨水都是很好的选择。”
Bucky咬唇抿住微笑。好吧，他能想像黑豹在童年时是个自圌由的小男孩，但他现在可不是个小男孩了，不管怎么说。
“这儿只有我们，最近的护卫在湖那边的几英里外。”T’Challa把他拉到窗前，他们在一个湖中小岛上，从每个房间都能看见平滑如镜的湛蓝湖面，但现在都被隐藏在汹湧的雨幕后，“不用顾虑任何人……我们可以做任何事，只要我们都同意。”
“不！”Bucky说。
几分钟后他们走向大门，身上除了一个木质洗脸盆之外什么都没有。我在做什么啊？Bucky忧郁的想，他这个样子一定能让Steve笑到哮喘发作。
“就这一次。”T’Challa很快活，听起来就像个撒娇的小孩，不得不说他很入戏，他总是很入戏。
“別。”Bucky板着脸说，“说不定我试过就爱上了。”
当然了他只是说说而已。门打开的同时Bucky就退缩了，风带着雨刮进来，他硬著头皮走出去，雨打在身上的力道堪比橡胶子弹，几秒内他的头发就浸满水而溼透，再大的风也吹不起它，所有水滴争先恐后的从身上向下圌流──风雨和寒冷都不值一提，是別的东西让他想蹲在地上最好缩到谁也瞧不见──
“別害羞，James。”T’Challa的声音在雨中依然清晰，他还向天空张开了手臂：“这一切都属于自然，我们也是她的一部份。”
“我好极了！”他大声回应，自暴自弃的笑了：“我的屁圌股第一次吹到健康的自然风！”
T’Challa的笑声才是真正快乐的笑声，尽管他的脸在雨中变得模糊。他们跑过石板路，将积水踩成一朵又一朵水花。到了湖边，T’Challa让他坐在一块大石头上，拿起洗发水在他的头上搓出泡沫。他的手在头皮上按圌揉转圈的感觉让Bucky闭上眼，也是因为泡沫不断混著雨水流下来，他能感觉到它们溜过眼皮汇聚在下巴。如果不考虑这场景的荒谬性，这种感觉其实没什么不好，和普通的沐浴比起来只是少了屋顶和几面墙……如果这画面被拍下来，Bucky忍不住要想：纽圌约圌时圌报会花多少钱买？
“他们得在照片旁附注请勿模仿。”他把这个念头说了，T’Challa这么回答：“不建议他们的人民用充满工业和废气悬浮微粒的酸雨洗澡。”
Bucky忍不住眨眨眼，又很快在淌下的泡沫中闭上。想到这些干净的雨水有多难得，这样洗澡好像也不是难以接受的事？
“好了。”T’Challa把他的头发拢成溼淋淋的一束，从前额开始向后梳，“让雨把它冲干净。”
Bucky微微仰头，泡沫就不再流下来了，但雨水还是打得他有些睁不开眼。这其实真的和淋浴差不多，只不过没有蒸气，有泥土和青草的味道。
他向后挪了挪，让T’Challa也坐下，开始洗那头小卷毛，它们在倾盆大雨中坚强的保持了造型。Bucky一洗好它，T’Challa就不失时机的递来沐浴乳。他轻轻嗤笑一声，接过那个石雕的小瓶子，将乳白色的黏稠液体倒在黝黑的背脊上，一边涂开一边低下头轻嗅，又转去闻还残留零星泡沫的卷发，满意的叹了口气。
认真的说，同样的香味，在黑豹身上比在他身上好闻多了。
“没有那么糟，对吧？”T’Challa问。他一定感觉到Bucky都快黏到他身上了，Bucky也完全没有借口能抵赖，他不得不承认环境的不稳定让人的关系更牢固……这狂暴的天气，还有身旁不安的暗沉湖水，加强了他们靠在一起时的亲密感。
“有时我觉得性就像雨。”T’Challa在雨中提高音量，和沉稳的语气有些不匹配：“一开始你撑着伞，希望连一小片肩膀也不要弄溼，偶尔踩进水坑就会懊恼许久。但在浑身溼透之后，一切就没那么难以忍受了，你能在雨中昂首阔步，自在的享受它。不再躲避，不再狼狈……”
Bucky不知道性和雨像不像，不过，确实他曾经只是想到和同性之人接吻都会感到罪恶，而现在所有羞耻感都消失已久，他可以毫无愧疚的和这个黑皮肤的男人厮混在一起，从房间里温暖的床到一块风雨中溼滑的石头上。多么奇怪啊。他笑着用接满雨水的木盆冲去T’Challa身上的泡沫。
“快点洗完吧，我们还得回去换床单。”Bucky亲吻他的肩膀，不算太过热情，至少还没有打在身上的雨点密集，“这次试着让它撑过一星期。”
结果这场雨下足了一整天。这在草原上比较罕见，但他们身处山上一个有著美丽大湖的谷中，雨天是可以预期的。不用说，行宫里娱乐设备齐全，在不方便外出(除非你想洗澡)的雨天里拯救了他们的新床单。然后隔天天空放晴，太阳露脸，湖水再次平静下来，呈现澄澈冰冷的绿色，山林间的树叶也比平时更鲜豔。他们於是背起背包跑去丛林里游荡，像正常人的正常蜜月那样，观赏野生的动物和五彩斑斓的鸟类，还有隐蔽而华丽的银色瀑布，在蛇和蜘蛛和各种毒虫的包围下睡在帐篷里──这毕竟是热带森林。
他们也在湖上过了几天，可惜他们都不会钓鱼，不懂得享受蓝天白云下钓杆在手，静待上钩的乐趣。不过湖上的风景极佳，而且Bucky觉得会自行轻轻摇晃的床很有趣，T’Challa也有同感。
就像先前提过的，T’Challa正在假期中，但指望一整个月不过问任何事是不现实的，总是有些事需要向国王报备或征求意见。Bucky知道王宫那边已经尽力了，为了让国王能安心度蜜月。
这天气温特別怡人，湖上吹著小风，T’Challa在进行一个临时的视讯小会议，Bucky靠著栏杆和他的好朋友传简讯，看着T’Challa在甲板上跺步，时不时耸耸肩、挥挥手，对着空气说话。
蜜月怎么样？Steve问他。
-很好。Bucky回覆。我想这也许是用来让新人判断他们适不适合婚姻的。如果三十天的假期也没办法好好相处，就別尝试三十年的普通生活。
-你想多了。Steve毫不客气的说。蜜月是用来让他们尽快生出下一代。
-反正在我这儿不是。Bucky哼笑，然后收到了Steve转载的一篇推圌特。
T’Challa结束了会议，朝着一直在等待他的人走去。Bucky看了他一眼，忽然说：“我们要孩子吗？如果要，主要由谁来负责？”
“我以为我们已经有共识了？我相信我们都想参与孩子的人生，这问题很怪异……”T’Challa没把话说完，因为Bucky举起手机笑着向他晃了晃。“一系列夫妻应该在婚前讨论的问题。”他解释。
“现在是不是有些迟了？”T’Challa走过去靠在他身边，和他一起低头看，“我们的家庭理财能力及目标是什么？”他唸道，意味深长的看向他的伴侣，“你知道你现在拥有几座岛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Bucky瞪大眼。
“就知道你在簽那些文件时没有认真看。”T’Challa点点头：“跳过这题吧，理财是顾问的工作。”
“但我要一座岛做什么。”Bucky纳闷的嘀咕。
“我们有没有详尽告知过自己的疾病史，包括精神上的？”T’Challa大声唸道，“嗯，这不需要多说，我很清楚你的。”他怜爱地碰触Bucky的后颈，“至於我，我没有什么疾病史。”
“那很好。”Bucky进入下一题：“臥室能放电视机吗──什么？可以吧，我想？”
“奇怪的问题。”T’Challa评论。他猜测出题者的本意是泛指所有生活习惯的冲突，这大概说明了婚前同圌居的重要。
“我们喜欢对方的朋友吗？我们的家人有给予祝福吗？”Bucky笑着说：“这题我会：你喜欢Steve，Steve也喜欢你；我喜欢瓦坎达的每个人。”
“而我的母亲与妹妹都喜欢你。”T’Challa接道，然后想起他的父亲。他曾经暗自预期婚礼时也许能够见到他。那没有发生，但他并未感到太多的失望。T’Challa确信父亲还在，就像知道豹神在看顾瓦坎达一样。也许草原上的爸爸正在期待孙辈的出生呢。
“我们理解对方的信仰吗？”
巧合的是下一个问题正好相关。
“你信仰豹神Bast。”Bucky说，转头凝视他：“但豹神不是你生命中最高的存在，你也不依赖祂。行动时你思考的是怎样对瓦坎达最好，你信任你的护卫和大臣……嗯，我想你最大的信仰是民圌族与祖先，而豹神是他们的面貌。”
这个答案差不多是──好吧，它是完美的。T’Challa觉得骄傲，他很自豪自己是这样的人，也自豪於拥有一个理解他的伴侣。“而你信仰我，还有Rogers。”他说，“我们是你所选择的，你真正的信仰是你自己。”
“喔……不能说这是错的，但我听起来真自大。”
“并非如此。”T’Challa说，“你只是在没有第二个人走过的路上找到独属于你的信仰。”
尽管他们谈论的是严肃的话题，心灵上的亲近让气氛旖旎起来，然后仿佛是爱神眷顾，下一个题目正巧是：
──我们能不能坦诚地说出自己对性的需求与偏好？
Bucky发出小小的感叹声，T’Challa完全理解。他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腰，Bucky看着他的眼睛亮晶晶的。“你现在有需求吗？”T’Challa问，他笑得暧昧极了，充满了暗示，一点也不坦诚。
“我有一个一直没有提起的偏好。”Bucky说，舔著嘴唇，T’Challa静静等着，“当然了，我是说如果做得到的话，我一直想看你喝醉的样子。”
对于已经在脑海里滚过二十八种臥房游戏的T’Challa来说，他的丈夫结结实实的再次让他吓了一跳。他愣得有点长，Bucky开始叹气：“我知道你不会喝醉。以前我喝过的那饮料，身体无力而意识清醒，也不符合我的要求。说实话T’Challa，我就是想看你迷迷糊糊的样子……”
“有一种酒能让我喝醉。”T’Challa忽然说，“普通人只能喝一小杯。”
Bucky的脸亮了起来，“这儿的酒窖里有吗？”
“船上就有。”T’Challa说，“但是我──我上次喝醉是在成为黑豹的那天，那是很多年前。”他挣扎著：“我得保持清醒，你知道的，这是我的责任所在──”
“拜托，T’Challa。”Bucky搂住他，用那对真诚的、明亮的大眼睛巴巴地看着他，“我应该是世界上唯一能让你尽情不清醒的人。”
好几天前Bucky说“不！”，然后最终还是没有拒绝他去雨里清洁身体的邀请。T’Challa想了想，决定省略“不！”的步骤，直接找出那瓶酒将它带到甲板上。
普通人只能喝一口的酒被倒在小酒杯里，T’Challa在躺椅上坐下，拿起酒杯稍稍犹豫了一下，Bucky就凑过来在他的脸上啵了一大口，“你最棒了，T’Challa。”他认真地说，不甚熟练的撒娇。T’Challa忍不住笑了起来，很干脆的将那一杯喝了下去，Bucky帮他倒满，他拿起酒杯，不喝，而是看着Bucky。
“我最喜欢你了。”明白过来他在要求什么之后，Bucky立刻说，於是他饮下第二杯。
“我爱你。”第三杯。
然后Bucky就没词了，他不擅长说傻话、撒娇。他呆了一会，又用了老方法，在T’Challa脸上亲了一下。
T’Challa一直在笑，Bucky猜测这时酒精都还没真正发挥呢。总之T’Challa让他过关了，但在第五杯，他在Bucky亲吻左脸颊之后指指右脸颊，其意味不言自明。
第六杯的条件是嘴唇，没什么好意外的。Bucky红著脸吻他，从嘴唇尝到一丝冷而强烈的酒香。
第七杯时Bucky自动自发的吻了两次，结果T’Challa并不买账。Bucky不得不承认这样是有点敷衍，可是怎样才能不敷衍？“你想要我怎么做？”他问著，往T’Challa脸上又吻了一下，只是单纯的想这么做。
T’Challa仍然在笑，瞇著眼先是盯着他的嘴唇，然后视线向下游走，扫过他的身体，就像──就像在考虑Bucky能用哪里取悅他。Bucky的腿忽然有点软，恰在这时T’Challa拍了拍他自己的大圌腿，Bucky几乎没有犹豫的坐了上去，将腿分在他的腰侧。T’Challa满意地饮尽那一杯。
顺带一提，在上述的过程里，Bucky一直在亲他，额头、鬓角、鼻梁。他察觉T’Challa的体温升高了，他自己也在发热，但T’Challa更热一点。
T’Challa倒出第八杯，拉起Bucky的手，将那杯酒倒进他的掌心，Bucky倒吸一口气，大脑发懵但手掌反应迅速的弓成碗状，没让珍贵的酒液流下去。T’Challa握着他的手腕，低下头啜走酒水，又用舌尖舔到他尝不到酒味为止。
“你醉了。”Bucky忽然醒悟，现在变成手掌乃至半个身体发麻，而大脑清醒了。
“我没有。”国王否认。但他歪著头看他的样子证明他完全醉了，说不定正把自己当成一只猫，“我知道你还要吻我的额头耳朵鼻子，我记得的。”
Bucky颤抖著吻了他，按住他想去倒酒的手，把酒杯从他的手中取走。T’Challa顺从的松手，目光溼润而无害。他醉了。Bucky想，心脏因此怦怦跳动，而大脑在尖叫。
直到T’Challa解开他的衣领舔圌吻乳圌头时Bucky都还在问自己：我是不是在占他的便宜？他喝醉了。
他真是担忧得太多，又太不必要了。反正T’Challa进来的时候所有疑问纠结就消散了，Bucky扶著他的胸口，顺着他的力道挪动自己。船在他们的下方轻轻摇晃，风吹过他的头发、背脊和因为长裤褪到腿圌根而露出的臀，Bucky因此而哆嗦，这是他们第一次这么做，在室外，在野外，在山林间。
Bucky没闭上眼的唯一理由是他要记住T’Challa的样子。喝醉的黑豹，眼眸明亮而慵懒，体温高得烫人，汗水被酒精蒸腾而出，有著前所未见的脆弱感。
“我好爱你。”Bucky捧著他的脸悄声说。T’Challa仅仅是持续他的喘息，没有任何回应。Bucky知道他现在听不见，无所谓，他只是需要说出来。
快要高朝时T’Challa开始呻圌吟，声音柔软而绵长像某种吟唱，Bucky头皮一炸，手忙脚乱的摀住他的嘴，“不行，不行。”他胡乱呜咽，把脸埋进T’Challa的肩膀死死抵御那滨临顶峰的火燄与闪电，“我们在外面……”他没说完，腰上的手报复似的将他死死向下按，Bucky咬住他，用自己激烈的反应带他一起抵达高朝。
世界在过载的感官中被分割成许多的元素，不再具有整体。
他听见波浪声，鸟鸣声，T’Challa的心跳和喘息。
他闻到冷冽的酒，浓重的麝香。当他更深的去嗅闻T’Challa的脖颈，他还闻到沐浴乳的甜味。
蜜月。Bucky想，羞耻而毫无悔意，他已经是个彻底被淋溼的人了：真是太堕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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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天。
专机已经在外头等着了，没有任何行李需要收拾，他们随时可以启程。T’Challa在臥室发现他的丈夫正坐在床上左右张望，一只手轻柔的摩娑床单，“舍不得走吗？”他笑着问。
“不，我期待我们的未来。”Barens摇摇头，“但这是美好的回忆，我想把它记得更清楚。”
T’Challa能够明白他的感受。结束蜜月有点类似工作通过试用期、玩游戏出了新手村，当他们回到首都，回到家，他会被正式视为瓦坎达国王的伴侣，持续至他余生的每一天。不属于任何国家的冬兵从此成为历史。
即使是好的方向，如此巨变理所当然会带来不安。T’Challa过去抱住他，亲吻他的头顶，轻轻晃了他一下，“嗨，James。”他说，“有一首诗，我本来打算在将戒指交给你的同时唸给你。但当时我有点激动，竟然忘了。”
“那么现在唸给我吧。”Barnes说。
T’Challa清清嗓子，拉拉衣领，仿佛要登台演讲一样严肃，但他开口时声音却很温柔，就像他想献出的那首诗。尽管他不是作者，它极好的传达了他所思所想：
“有多么久啊，我爱你珍珠母般发光的身体。
我甚至相信你拥有整个宇宙。
我要为你带来山上快乐的花朵。我要带来风铃草、黑榛实，还有一篮篮野生的吻。
我要对待你，就像春天对待樱桃树。”
听见第一句时Barnes皱起了眉，到了第三句他开始微笑，那笑意在最后变成惊讶与羞怯。
“这是你写的吗？”他问，握着T’Challa 的手心滚烫。
“不。”T’Challa摇摇头，“这首诗的作者有许多作品，它是我唯一想与你分享的。”
“因为你爱我珍珠母般的白皮肤？”Barnes笑着，想装作轻松的样子，升高的体温和心跳出卖了他，“或是你想让我怀圌孕，就像春天对待樱桃树？”
扪心自问，这两个说法其实都不算错，甚至很正确。但T’Challa仍然拿出最刚正严肃的表情，坚定地摇头，拉起他的手亲吻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。
“我选择这首诗，承诺一个崭新的春季已经到来。”他将嘴唇贴着戒指，轻柔的说：“从此驻留在他的樱桃树身边。”
TBC.
文中的詩出自智利詩人巴勃羅聶魯達，《二十首情詩與一首絕望的歌》。感謝 喪心病狂的密碼 姑娘告訴我這首詩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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